第55章 聖旨封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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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聖旨封妃
宮外的消息很快傳到宮裏，姬瑾聽聞傳旨太監稟報，好半晌沒說話。
太監低頭跪在地上，一顆心七上八下，駭得臉色發白。
“攝政王什麼都沒說，長公主自己就回去了？”
“是，奴才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。”太監惶恐回話，“長公主只是讓侍衛替她問了安，攝政王回了個‘安’字，多一個字都沒有，長公主想了想，不知怎麼的就回去了。”
姬瑾坐在蘌案後的龍椅上，眼瞼微垂，側顔掩在暗光裏，眸光明滅起伏，辨不清喜怒情緒。
殿裏仿佛有股冷森森的氣流不斷湧動。
良久，姬瑾才淡淡開口：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黑林衛。”
一道黑衣人影仿佛憑空出現，伏跪在地：“在。”
“攝政王昨日服了解藥？”
“屬下不知。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聲音緊繃，似是惶恐，“暗線只說攝政王妃拿著解藥去了攝政王府主院，攝政王每次毒發都是在那裏，但……”
姬瑾微微瞇眼：“但什麼？”
“攝政王妃跟侍衛要了一套銀針。”
銀針？
姬瑾眉頭微皺：“銀針的作用是什麼？驗毒還是解毒？”
“屬下不太清楚。”黑衣人回道，“攝政王妃昨日還去買了各種藥材，有三十多種。”
姬瑾聞言，冷冷一哂：“她想研制解藥嗎？真是自作聰明。”
“這點確實可疑。”黑衣人語出驚人，“攝政王妃以前從未聽說過精通醫術，但屬下昨日去查了查，雖說她買的藥材種類繁多，但其中十七種都是解藥裏的配方，她能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分辨出解藥的成分來，屬下覺得不太尋常。”
“她買了三十幾種藥材，碰巧蒙對了一些，也不算什麼。”姬瑾不以為然，顯然並不覺得一個深居簡出的貴女擅長醫術，“何況就算她配齊了所有藥材，也制作不出解藥。”
與其讓他相信沈凝擅醫術，他寧可相信是攝政王暗中找了大夫，分辨出解藥裏的成分，故意讓沈凝出去買藥以混淆他們的判斷。
畢竟攝政王位高權重，遍尋名醫更容易一些，而沈凝身為國公府嫡女，自小生活在後宅，自身沒有頑疾，亦未因為任何特殊原因拜過名醫為師，根本不可能習得精湛醫術。
但攝政王今日狀況確實不正常。
姬瑾斂眸沈默著，眼底思緒晦暗，良久，他轉頭吩咐：“周方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即刻擬旨，封鎮國公府次女沈嫣為慧妃，挑選宮中兩名教養嬤嬤去國公府教導半個月規矩，下個月初二接進宮。”
“是，奴才這就去辦。”
姬瑾站起身走到窗前，負手站著，身姿修長而挺拔。
這般動作，這般站姿，跟那個手握兵權矜貴冷漠的男人何其相似。
只是少年身姿到底單薄了一些，不如成年男子高大健壯，亦不如手掌兵權的武將沈穩有氣勢。
周方收回視線，低眉垂眼擬旨去了。
……
封妃聖旨傳到國公府，壓抑低迷大半個月的國公府瞬間熱鬧了起來。
沈夫人怔怔地跪在地上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，反而是沈嫣最快反應過來，詫異地擡頭看著傳旨公公：“皇上封我為妃？”
傳旨太監點頭：“是，恭喜沈二姑娘。”
太好了，太好了！
沈嫣壓抑不住驚喜興奮，連忙伸手接過聖旨，並塞了一包銀子給傳旨公公：“多謝公公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公公揣著銀子，接連又道了聲恭喜，然後才告退離開。
“大哥，你聽到了吧？我被封妃了！”沈嫣轉頭看著沈時安，喜不自勝地開口，“我是皇上的妃子了，沈凝以後見著我也得下跪磕頭——”
“嫣兒，慎言。”沈夫人急聲提醒，“進宮的妃子哪能如你這般莽莽撞撞，喜怒形於言表？”
沈嫣連忙收斂了過度興奮的表情，“女兒只是太高興了！母親，我成了妃子，國公府就是皇上的岳丈家——”
“胡說些什麼？”沈夫人沈下臉，“皇後娘娘的父親才是皇上的岳丈，你只是個妃子，不許胡言亂語。”
沈嫣再三失言被訓斥，臉色已有些不好看，為免多說多錯，她索性閉嘴不再多言。
“母親不用緊張，方才那位公公不是說了嗎？宮中會有嬤嬤專程過來教妹妹規矩。”沈時安溫聲安撫，“國公府即便不是國丈府，以後也是真正的皇親國戚。若妹妹在宮中得寵，以我們家的家世，封為皇後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沈夫人語帶警告：“這種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罷了，出去萬萬不可亂說。”
沈時安點頭：“兒子知道，母親放心。”
母子二人一路說著話。
沈嫣卻是在心裏想著沈凝。
攝政王現在大權在握，但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，她日後進了宮，身份比沈凝可要尊貴多了，只要一個命令，沈凝就得乖乖進宮給她請安。
若攝政王失勢，那就更好了。
失去攝政王的庇護，沈凝還有什麼本事跟她抗衡？到時她讓她進宮她就得進宮，讓她跪著就得跪著。
若是她桀驁不馴……
想到沈凝冰冷桀驁的脾氣，沈嫣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笑意，她最好能繼續保持桀驁的脾氣，她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好好磋磨她，碾碎她的驕傲和脾氣，讓她跟狗一樣趴在地上舔食。
沈嫣擡手撫著自己的臉。
那日被掌摑的疼痛和屈辱猶在，她絕對會討回這個公道。
沈凝，我一定會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，十倍百倍地討回來。
“這道封妃聖旨，我總覺得有點草率。”沈夫人眉心藏著隱憂，到底還是把不安說了出來，“皇上明顯是想讓國公府心無旁騖地站在他身後，利用我們跟攝政王抗衡，可是國公府縱然風光顯赫，在攝政王面前也不夠看的。”
這幾日沈夫人算是看明白了，眼下連皇上這個一國之君都身不由己，站在皇上背後的國公府算什麼？
若皇上能順利掌權還好，他們跟著一榮俱榮，若皇上註定是個傀儡，那麼太後和皇上背後的所有人都註定是個炮灰。
沈嫣進了宮，沈家以後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。
“母親，您怎麼這麼悲觀？”沈嫣蹙眉，好心情被她一番話破壞得蕩然無存，“皇上是天子，是這天下的主宰。攝政王只是代為掌管朝政，何況他還中了毒，誰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？”
沈時安臉色微變，厲聲喝止：“嫣兒。”
“不管怎麼說，聖旨已下，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。”沈夫人到底還是有些心神不寧，“攝政王能活到什麼時候，那是以後的事情，至少眼下他大權在握，皇上也不得不聽他的，這樁賜婚能不能成還兩說呢。”
沈嫣聞言，幾乎絞碎了手裏的帕子。
母親和大哥只會潑冷水是不是？
沈凝以不潔之身嫁給攝政王的時候，沒見他們如此憂心忡忡，自己想替嫁都不行，這會兒皇上賜婚讓她進宮為妃，他們不替她高興也就罷了，反而像是要大禍臨頭似的。
他們就不能盼著她一點好？
沈嫣陰沈沈地想著，她一定要嫁給皇上，她要讓沈凝跪在她面前磕頭，恭敬地喊她一聲娘娘，並低聲下氣地承認以前都是她的錯，讓她饒她一命。
到時她一定把沈凝狠狠踩在腳底下，好好出一口惡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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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外的消息很快傳到宮裏，姬瑾聽聞傳旨太監稟報，好半晌沒說話。
太監低頭跪在地上，一顆心七上八下，駭得臉色發白。
“攝政王什麼都沒說，長公主自己就回去了？”
“是，奴才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。”太監惶恐回話，“長公主只是讓侍衛替她問了安，攝政王回了個‘安’字，多一個字都沒有，長公主想了想，不知怎麼的就回去了。”
姬瑾坐在蘌案後的龍椅上，眼瞼微垂，側顔掩在暗光裏，眸光明滅起伏，辨不清喜怒情緒。
殿裏仿佛有股冷森森的氣流不斷湧動。
良久，姬瑾才淡淡開口：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黑林衛。”
一道黑衣人影仿佛憑空出現，伏跪在地：“在。”
“攝政王昨日服了解藥？”
“屬下不知。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聲音緊繃，似是惶恐，“暗線只說攝政王妃拿著解藥去了攝政王府主院，攝政王每次毒發都是在那裏，但……”
姬瑾微微瞇眼：“但什麼？”
“攝政王妃跟侍衛要了一套銀針。”
銀針？
姬瑾眉頭微皺：“銀針的作用是什麼？驗毒還是解毒？”
“屬下不太清楚。”黑衣人回道，“攝政王妃昨日還去買了各種藥材，有三十多種。”
姬瑾聞言，冷冷一哂：“她想研制解藥嗎？真是自作聰明。”
“這點確實可疑。”黑衣人語出驚人，“攝政王妃以前從未聽說過精通醫術，但屬下昨日去查了查，雖說她買的藥材種類繁多，但其中十七種都是解藥裏的配方，她能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分辨出解藥的成分來，屬下覺得不太尋常。”
“她買了三十幾種藥材，碰巧蒙對了一些，也不算什麼。”姬瑾不以為然，顯然並不覺得一個深居簡出的貴女擅長醫術，“何況就算她配齊了所有藥材，也制作不出解藥。”
與其讓他相信沈凝擅醫術，他寧可相信是攝政王暗中找了大夫，分辨出解藥裏的成分，故意讓沈凝出去買藥以混淆他們的判斷。
畢竟攝政王位高權重，遍尋名醫更容易一些，而沈凝身為國公府嫡女，自小生活在後宅，自身沒有頑疾，亦未因為任何特殊原因拜過名醫為師，根本不可能習得精湛醫術。
但攝政王今日狀況確實不正常。
姬瑾斂眸沈默著，眼底思緒晦暗，良久，他轉頭吩咐：“周方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即刻擬旨，封鎮國公府次女沈嫣為慧妃，挑選宮中兩名教養嬤嬤去國公府教導半個月規矩，下個月初二接進宮。”
“是，奴才這就去辦。”
姬瑾站起身走到窗前，負手站著，身姿修長而挺拔。
這般動作，這般站姿，跟那個手握兵權矜貴冷漠的男人何其相似。
只是少年身姿到底單薄了一些，不如成年男子高大健壯，亦不如手掌兵權的武將沈穩有氣勢。
周方收回視線，低眉垂眼擬旨去了。
……
封妃聖旨傳到國公府，壓抑低迷大半個月的國公府瞬間熱鬧了起來。
沈夫人怔怔地跪在地上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，反而是沈嫣最快反應過來，詫異地擡頭看著傳旨公公：“皇上封我為妃？”
傳旨太監點頭：“是，恭喜沈二姑娘。”
太好了，太好了！
沈嫣壓抑不住驚喜興奮，連忙伸手接過聖旨，並塞了一包銀子給傳旨公公：“多謝公公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公公揣著銀子，接連又道了聲恭喜，然後才告退離開。
“大哥，你聽到了吧？我被封妃了！”沈嫣轉頭看著沈時安，喜不自勝地開口，“我是皇上的妃子了，沈凝以後見著我也得下跪磕頭——”
“嫣兒，慎言。”沈夫人急聲提醒，“進宮的妃子哪能如你這般莽莽撞撞，喜怒形於言表？”
沈嫣連忙收斂了過度興奮的表情，“女兒只是太高興了！母親，我成了妃子，國公府就是皇上的岳丈家——”
“胡說些什麼？”沈夫人沈下臉，“皇後娘娘的父親才是皇上的岳丈，你只是個妃子，不許胡言亂語。”
沈嫣再三失言被訓斥，臉色已有些不好看，為免多說多錯，她索性閉嘴不再多言。
“母親不用緊張，方才那位公公不是說了嗎？宮中會有嬤嬤專程過來教妹妹規矩。”沈時安溫聲安撫，“國公府即便不是國丈府，以後也是真正的皇親國戚。若妹妹在宮中得寵，以我們家的家世，封為皇後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沈夫人語帶警告：“這種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罷了，出去萬萬不可亂說。”
沈時安點頭：“兒子知道，母親放心。”
母子二人一路說著話。
沈嫣卻是在心裏想著沈凝。
攝政王現在大權在握，但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，她日後進了宮，身份比沈凝可要尊貴多了，只要一個命令，沈凝就得乖乖進宮給她請安。
若攝政王失勢，那就更好了。
失去攝政王的庇護，沈凝還有什麼本事跟她抗衡？到時她讓她進宮她就得進宮，讓她跪著就得跪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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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沈凝冰冷桀驁的脾氣，沈嫣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笑意，她最好能繼續保持桀驁的脾氣，她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好好磋磨她，碾碎她的驕傲和脾氣，讓她跟狗一樣趴在地上舔食。
沈嫣擡手撫著自己的臉。
那日被掌摑的疼痛和屈辱猶在，她絕對會討回這個公道。
沈凝，我一定會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，十倍百倍地討回來。
“這道封妃聖旨，我總覺得有點草率。”沈夫人眉心藏著隱憂，到底還是把不安說了出來，“皇上明顯是想讓國公府心無旁騖地站在他身後，利用我們跟攝政王抗衡，可是國公府縱然風光顯赫，在攝政王面前也不夠看的。”
這幾日沈夫人算是看明白了，眼下連皇上這個一國之君都身不由己，站在皇上背後的國公府算什麼？
若皇上能順利掌權還好，他們跟著一榮俱榮，若皇上註定是個傀儡，那麼太後和皇上背後的所有人都註定是個炮灰。
沈嫣進了宮，沈家以後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。
“母親，您怎麼這麼悲觀？”沈嫣蹙眉，好心情被她一番話破壞得蕩然無存，“皇上是天子，是這天下的主宰。攝政王只是代為掌管朝政，何況他還中了毒，誰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？”
沈時安臉色微變，厲聲喝止：“嫣兒。”
“不管怎麼說，聖旨已下，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。”沈夫人到底還是有些心神不寧，“攝政王能活到什麼時候，那是以後的事情，至少眼下他大權在握，皇上也不得不聽他的，這樁賜婚能不能成還兩說呢。”
沈嫣聞言，幾乎絞碎了手裏的帕子。
母親和大哥只會潑冷水是不是？
沈凝以不潔之身嫁給攝政王的時候，沒見他們如此憂心忡忡，自己想替嫁都不行，這會兒皇上賜婚讓她進宮為妃，他們不替她高興也就罷了，反而像是要大禍臨頭似的。
他們就不能盼著她一點好？
沈嫣陰沈沈地想著，她一定要嫁給皇上，她要讓沈凝跪在她面前磕頭，恭敬地喊她一聲娘娘，並低聲下氣地承認以前都是她的錯，讓她饒她一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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